其实,杜阿并不是十分在乎崔特。除了交媾时,她一般都对他视而不见。奥登则是另一回事了。他总是那么让人兴奋,只要看到他,杜阿的身体就情不自禁地微光闪烁,而他理者的身份也让她没来由地激动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,而这种感觉已经成为她古怪性情的一部分。这么多年来,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古怪——或者说几乎习惯了。
杜阿叹了口气。
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当她还把自己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,一个单独的存在,而不是这种三者家庭的一员的时候,她曾经更强烈地体会到自己身上的古怪。她是别人眼中的异类,这些差异甚至表现在一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上,比如在夜晚的地表——
她喜欢夜晚的地表。但是当她向其他情者们讲述的时候,她们都浑身颤抖着抱在一起,说那个鬼地方既寒冷又阴暗。她们情愿在白天温暖的阳光下飘动,伸展身躯,享用美味。可对她而言,白天那些事情才真正乏味无趣。那些情者们,那些喋喋不休的怯懦的情者们,她讨厌她们。
当然,她也要吃东西。但是她更喜欢在晚上进食,虽然夜晚食物稀少。可是每到那时,周围总是光线暗淡,四下里一片深红,而她孑然一身。当然,在她向其他情者讲述的时候,总会故意描述得更凄冷、更阴郁,然后看着那些怯懦的情者们随着想象中的寒冷渐渐僵硬蜷缩,缩到年轻情者的极限。过一阵子以后,她们才会回过神来,叽叽喳喳地咬一阵耳朵,一起取笑她——然后离她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