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玛仿佛没听见。神甫继续说道:
“大概总是忙得不亦乐乎吧?我和他无疑是本教区最忙的两个人。不过,他是医治肉体的医生,”说到这里,神甫憨厚地笑了笑,“而我是医治心灵的医生!”
爱玛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神甫。
“是啊……”她说,“你减轻所有人的苦难。”
“咳!别提啦,包法利夫人。就在今天早上,我还不得不去下迪俄维尔跑了一趟。那里有头母牛腹部肿胀,村里人以为是中了邪。不知道怎么回事,全村头头母牛都……哦,对不起!龙格马尔,里布德!两个鬼东西!你们到底有完没完?”
神甫一个箭步冲进了教堂。
于是,孩子们一窝蜂拥挤到大讲经台四周,爬上唱诗班的凳子,打开弥撒经书。有几个蹑手蹑脚,眼看就要溜进忏悔室。但是,神甫冷不防给了他们一顿巴掌,抓住他们的衣领子,一个个拎起来,狠狠掼在唱诗台前的石板地上,让他们双膝下跪,就像要他们在那里生根似的。
“好啦!”神甫回到爱玛身边,抖开一块宽大的印花布手帕,用牙齿咬住一个角,说,“庄稼人实在可怜!”
“可怜的何止他们。”爱玛说道。
“当然啰!比方说城里的工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