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碗酒下肚,彼此都出了身热汗。
许不令拿起酒葫芦,想再给柳无叶倒上一碗。
柳无叶抬手挡住了酒碗:
“这酒漠北买不到,尝个鲜即可,免得上瘾了,牵挂一辈子。”
崔小婉一直坐在马车里旁观,听见这话后,脆声道:
“中岁颇好道,晚家南山陲。兴来每独往,胜事空自知。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偶然值林叟,谈笑无还期。
江湖人图的就是逍遥随性,手中有刀,天下何处去不得,岂会为了一碗酒,牵肠挂肚一辈子?”
这句话算是崔小婉的肺腑之言,虽然她不是江湖人,但她一向如此。
只是世上有几个人,能和崔小婉一样随心随性随遇而安?
连许不令都做不到。
柳无叶显然有所牵挂,所以没法无拘无束的‘行到水穷处、坐看云起时’。
柳无叶沉默了片刻,终究是没有再接许不令的酒,站起身来将刀插在腰间,拉了拉斗笠,往荒原行去:
“有缘再会。”
“慢走。”
许不令站起身来,目送柳无叶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中,摇头轻轻叹了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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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在写……
第十二章 塞北雪夜
漠北的天很干净,月朗星稀犹如悬在头顶。
柳无叶离开后,许不令拿起铁铲,继续挖坑,把六名暴死荒野的马匪埋进冻土。这种劫掠弱小的亡命徒,死后化为肥料养育一片野草,可能是来这世上走一遭唯一的贡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