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醒了?”是头儿。
我仰起头,身体麻木得没了感觉,上面附着一层厚厚的冰,那是血和泪的凝结。但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,因为绝望已如同夜的寒冷,早就渗透进骨髓,将脏器连同希望冻成一团。
“别跟丢了魂似的。我们的交易依然有效。”她紧了紧背包,蹲下来。面具上满是泥点和血迹。
丢了魂,多么恰当的比喻啊。当第一滴血飞溅到身上的时候,我便不再是我了。没有什么能再激荡起我的兴趣和欲望,哪怕是生存。所以我不会因为从兽嘴里逃生而感激她,更不用说那已毫无意义的交易。有的只是为我孩子带来不洁的怨恨。我扑上去,想要咬断她的喉咙,却被她一个错身掐住了脖子。
“别这么冲动,精灵!”她说,“你若还想要孩子洗去不洁,就乖乖给我听话。”
她的话就像一记重拳,击得我头昏眼花、不知所措。只觉得有千万种声音冲进脑海,信服的与质疑的,相互纠缠起来骚弄着我的内心。我只能瞪大了双眼盯着她,妄图目光能穿透面具,从里面找到些端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