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好像还在见她,我想,”温妮弗雷德说,“但他不愿意跟我们分享他的私事,这你知道。”
丹尼尔想着鲁茜,又想了想马库斯。但他的想法都不适合说给温妮弗雷德听,所以他陷入了沉默。
医生终于到来,但却像前脚来、后脚就要走掉似的,医生们都这样。丹尼尔很了解医生。因为他自己曾经当过医院牧师,是的,他就在这座医院里当过院内牧师,甚至在这间病房工作过,他知道医生为什么与那些焦急、等待、无助的眼睛对视。丹尼尔现在的眼睛就是那样的,但那些人类的肢体表达一度是他工作的内容。医生告诉丹尼尔和温妮弗雷德,通过X光的检验,没有发现明显的损伤,没有骨折,孩子的状况看起来是稳定的,所以目前能做的就是继续观察和等待。她必须被留院观察是否有任何内出血的可能迹象,但时间此刻可能是最好的医疗手段。医生是一个很年轻、肤色很粉嫩的男子,他举起玛丽头部的X光片,让光穿透X光片,看得更清楚。所以丹尼尔突然间从那张朦胧的、暗淡的图像上,目睹到他女儿的颅骨,她的鼻窝,她空洞的眼窝,还有看起来像是层叠的牙齿,他仿佛一瞬间看到了成人的臼齿,埋在下颌骨之下,努力要从无根的乳牙冠上冒出来。“一切情况都良好。”医生边说边迅速地把这些图像收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