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重待春风。
更漏子
柳丝长,春雨细,花外漏声迢递。惊塞雁,起城乌,画屏金鹧鸪。
香雾薄,透帘幕,惆怅谢家池阁。红烛背,绣帘垂,梦长君不知。
柳丝、春雨、花外,春已迟暮,更漏迢递绵延,逝年如水,不绝如缕。惊动了塞雁,惊起了城乌,甚至还有闺房画屏上绣的那只金鹧鸪,它本来是没有生命的标本啊。
谁,禁得起时光之手的抚摸?
香雾、帘幕、红烛,闺房内陈设如旧。无法触摸到你的指尖和气息,只能入梦,入梦。而梦,君也无法与共。
王国维曾用“画屏金鹧鸪”来界定温庭筠的词品,言外之意是温词有如一只错彩镂金的标本,美则美矣,却是死物,没有生命,没有活力,没有激情。因为,温词设置的都是泛化的场景和泛化的人物情感,没有注入真实的血肉和生命。
更漏子
玉炉香,红蜡泪,偏照画堂秋思。眉翠薄,鬓云残,夜长衾枕寒。
梧桐树,三更雨,不道离情正苦。一叶叶,一声声,空阶滴到明。
一点相思情,从春流到秋,从春花开到梧桐落。
这玉炉,红蜡,是从《菩萨蛮》里移来的吗?月光无情,偏照离人妆镜台,照画堂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的秋思。九月的女子,无复三月的盛装浓抹,略施粉黛,鬓云残,像她残缺而没有着落的心思。夜太漫长,凝结成了霜,衾枕上寒意透过肌肤,直达心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