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愿装作没听见,继续说:“第一个问题,应晓雨考了多少分来的联大,是不是因为她的家庭原因,所以学校特殊照顾了?”
大礼堂霎时变得安静,仿佛都在等孟思思的回答。
孟思思:“具体分数不记得了,好像考了接近六百分,是新闻系的榜首,所以没有什么特殊照顾,是她考上的,你问这个干吗?”
许愿:“第二个问题,应晓雨这次拿一等奖学金,学校有没有特殊照顾?”
孟思思:“没有,她考了第一名。”
许愿:“第三个问题,应晓雨这次拿的是学校设立的普通文化成绩奖学金,还是照顾特困生的特殊奖学金?”
孟思思:“是普通的,特困生奖学金需要单独申请,她并没有申请。许愿,你搞什么鬼,还有完没完?”
许愿:“孟老师,您别着急,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,应晓雨入校之后,交学费了吗?学校有没有因为她的特殊身世,而减免她的学费?”
孟思思犹豫了一会儿,回答:“她交了学费。”
许愿:“一分不少?”
孟思思:“对。”
许愿问完,转身面向大礼堂所有师生,说:“我问完了。应晓雨是我的好朋友,也是我在辩论队的好战友,我们相识近一年,甚至连我都不知道她的身世。这样的身世,并不是什么谈资,而是一个人的伤痛,她把这个伤口遮掩得这么好,甚至放弃了原本有资格申请的特困生奖学金,说明她根本不愿触碰这个已经在渐渐痊愈的伤口。她是一个成年人,我认为学校应该尊重她的决定。刚才孟老师回答了我的四个问题,晓雨从入学到今天拿奖学金,并没有因为特殊的身世而要求学校给予任何优待,她自己也一直是用普通学生的身份来定义自己,绝不占用学校给予特困生的资源。既然如此,今天我们凭什么要求一个普通学生,以亲手撕开自己伤疤的方式,贴着‘特困生’的标签去做大家的榜样呢?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,都不想用自己的伤痛来勉励他人。孟老师,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,今天,作为一个普通的联大学生,我抗议您的所作所为,并要求您向应晓雨道歉!我说完了,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,很抱歉。”